全国各地已制定多项人权和学生人权条例，明确规定禁止基于性取向和性认同的歧视。尽管这些条例紧密与地方社群的生活联系，但由于在执行机构、人员和预算方面存在不足，其实施效果遭到了质疑。部分明确涉及性少数群体的条款也多次成为仇恨势力的攻击目标，在其影响下忠清南道和首尔正在面临人权条例废除的风险。
汉语翻译：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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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语原文：Miguel
韩语原文编辑与修正：레이
如何克服性少数群体和其他社会弱势群体在日常生活中面临的仇恨和歧视问题呢？虽然解决途径有多种，但法律和制度往往是最首要的选择。法律和制度不仅能保障原本未得到充分保护的权利，还能提供防止歧视和偏见带来侵害的机制。
在所有制度中，地方条例与居民生活最为密切相关。韩国社会不仅在国家层面推动类似禁止歧视法的立法，各地区也一直在努力通过地方条例来进一步保护性少数群体，其中就包括人权条例和学生人权条例。以学生人权条例为例，它旨在保护青少年和学生群体，包括韩国人权运动领域内的青少年和学生人权活动团体，确保学生免受各种形式的体罚、发型规定、早晨额外课程等暴力和歧视。该条例自2010年起从京畿道开始在全国各地得到了推广。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项条例明确了“不因性取向和性认同受到歧视的权利”，这对于性少数群体的学生来说具有重大的意义。
然而，近期多个地方政府的人权条例正面临废除的威胁。特别是一些自条例初步制定之时起，就强烈反对插入“性取向和性认同”字样的仇恨势力，他们现在借助各地保守政权的执政优势，正在推动条例的废除。本文将从性少数群体所面临的歧视角度来着重探讨关于条例废除的各种争论。
忠南
2012年，忠南地区率先实施了人权条例，这与国家人权委员会当年่建议各地方政府制定本地人权条例不无关系。这样的地方条例明确了地方政府保护当地居民权益的责任，以便快速解决地区内发生的人权问题，并据此进行有力的行政管理。紧接着，在2020年，忠南地区也推出了专门针对学生人权的条例。
不过，现阶段这两项条例都面临着被废除的风险。以基督教团体为首的保守派团体长期主张这些人权条例侵犯了大部分人的权益，并且认为学生权益条例强加了所谓的“左翼人权观念”，妨碍了正确的学生教育与指导。因此，今年三月，这些团体向地方议会提交了大量的民众签名，寻求废除这两个条例。地方议会判定有效签名数量充分，一度计划在临时会议上对废除条例进行讨论，但“忠南危机共同行动”等民间组织在法院提出了暂停废除条例的诉讼请求。去年9月，大田地方法院作出了暂停执行的决定。即便如此，在法庭争论尚未结束的情况下，忠南地方议会预计将在11月重新开会，继续推进废除条例的议程。
事实上，忠南的人权条例在2018年已经一度被废除，但后来又被重新制定。当时的地方议会以涉及支持同性恋和伊斯兰教为由，废除了该条例。然而，在同一年的选举后，地方议会的多数党发生了变化，条例随之重新得以制定。然而，如忠南人权教育活动家集团“Butteul”的代表李珍淑（音译）在“OhmyNews”上的专栏文章中指出，当时忠南的政界仅关注于条例的“制定”，却对条例具体应当如何以及其实际效力并不感兴趣。尽管通过这一条例，忠南设立了人权组织和保护机构，进行了人权侵犯案例的调查，并做出了纠正建议，但如若要真正有效应对现实中的人权侵犯，该条例的实际效力和强制性仍然不足。因此，为防止人权条例再次走上被废除的老路，需要设置能够确保其实际效力的机制，使条例内容能够真正融入地方居民的生活，让“人权的价值和原则”与行政管理和居民紧密结合。否则，这样的人权条例只能停留在口头宣言的层面。尽管最终条例得以重新制定了，但由于“没有专门负责人权行政的部门”，其实际效力难以充分发挥。李珍淑代表指出，忠南人权中心未能确保其独立性，公务员的人权教育流于形式，而人权基本计划也仅仅是停留在纸面上，未能实现。
得益于“忠南青少年人权增进联盟”等多个团体的共同努力，学生人权条例在2020年也得以制定。然而，该条例在实施中面临着一系列挑战。在一些私立学校里，这些条款经常被忽略，相关的学生人权教育也往往只是走过场，很多学生甚至对这一人权条例的存在一无所知。尤其值得关注的是，今年在忠南的一些公共图书馆因恶意投诉而被迫销毁了以性教育和性别平等为主题的儿童图书。根据《京乡新闻》的报道，自今年5月起，一些保守倾向的家长组织在忠南地区的公共图书馆持续投诉要求销毁涉及多样性、性认知和性少数群体等主题的图书。因此，在多个图书馆相关图书被销毁或限制查阅，忠南知事金泰钦等人也参与了此事。
在此背景下，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今年1月表达了对首尔和忠南等地出现的废除学生人权条例动向的担忧，并强调该条例是在日常生活中保护学生的重要机制。联合国人权委员会指出，“如果人权基本条例被废除，那么忠南道的人权委员会、人权中心以及负责调查人权侵犯的保护机构将失去法律运营依据”。因此，尽管尚有不足，但已有多个机构在条例基础上运作，废除该条例将导致地区居民失去保护。
条例实际上是人权制度化的第一步，而不是终点
首尔
在首尔，类似的条例废止运动也在进行中。首尔在2011年继京畿道和光州市之后，成为全国第三个制定学生人权条例的地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首尔是首个通过居民提案形式来制定此类条例的。根据Kim Yeonju 和Tari Youngjung Na在2013年发表在《记忆与前景》(Memory & Vision)的论文，尽管学生人权条例最初在京畿道得以制定，但当时并没有确保作为条例实际适用对象的学生们的参与。为了克服这一局限并增强条例的有效性，首尔的居民积极参与了条例的制定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不仅学生人权组织参与其中，韩国同性恋权利运动组织“朋友之间”和同性恋者人权联盟（现在叫做“行动的性少数者人权联盟”）等性少数群体也积极参与，以确保制定能够保护性少数学生人权的相关条款。其间，关于性取向和性认同的条款曾多次受到攻击，有人提议在不包括这些条款的情况下通过该条例，但最终条例还是得以完整制定，成功禁止了对学生的体罚，同时保障了他们在着装、集会和性取向方面的权利。
这项人权条例在全国众多的学生人权条例中具有特殊意义，因为它是首个明确禁止以性别身份为由进行歧视的条例。此外，在2017年，条例还新增了禁止仇恨言论的内容。正因为此，该条例不断受到以基督教团体为首的攻击。2023年2月，首尔市议会接受了一项关于废除学生人权条例的公民提议，这被视为削弱或废除该条例的信号。根据首尔市议会的修订案，将从禁止的歧视原因中删除“性取向”和“性别身份”，并完全删除“良心和宗教自由”以及“个人隐私自由”的条款。虽然这一提案由于议会内的反对意见而暂时被搁置，但废除该条例的风险依然存在。
条例的意义
正如李真淑代表所强调的，至今许多人权条例往往都只停留在形式层面。这种现象导致性少数群体等少数群体的权益得不到充分的实现。此外，根据《酷儿末日：爱与仇恨的政治学》统计，截至2020年3月，在全国范围内有高达124起的条例提案被搁置、修改或直接废弃，这意味着很多条例在现实中根本无法立足。青少年人权运动联盟Jieum的Gonghyun活动家也在《OhmyNews》中指出“如果地方教育当局缺乏落实学生人权条例的决心，那么这些条例在学校就会很容易被忽略或绕过。”这一现象背后的一个主要原因是，这些条例都缺乏足够的执行力。“即使学校侵犯了条例中明确列出的学生权利，也不会立即面临法律责任或者受到强制性的纠正措施。”
然而，尽管如此，我们依然需要强调条例的重要性。就像前面提到的，条例不仅在法律体系中起到了补充和细化的作用，它更是直接关系到居民的日常生活。正如Kim Ol Teun 在2023年的论文《女性学论集》(Women's Studies Review)里所提到的，条例实际上是人权制度化的第一步，而不是终点。它提供了一个契机，让我们思考如何更具体、更实际地保障和实施各项法律和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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